第七十三章：季環離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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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環離去
冬去春來已久，天氣漸暖，溫度回升。
今日天高雲碧，金風細細，日光柔和，溫暖祥和。
錢弦歌身上的傷痕已經開始結疤，時不時會搔癢難耐。
她至今不知道唐府對她的態度會改變得如此徹底，也沒有打算去追究。她養傷期間一直由唐忠安排，儼然當她是唐府的客人一般，吃喝不愁，只是這穿就沒有給她安排了。
唐闊來看過她一次，讓她安心把傷養好，又說了什麽降州知府過不了幾日就要走馬上任了。錢弦歌聽得莫名，知府上任管她什麽事啊，說給她聽幹什麽。於是只當是唐闊閑得無聊，東扯西扯。
讓錢弦歌高興的是花蝴蝶來過一次，看過她之後又匆匆離去。這不重要，只要花蝴蝶安好，她就心安了。
昨日，大夫說從今天起，錢弦歌可以出門了。傷痕吹了風也不會再惡化。
不過為了以防萬一，她還是用秀發遮住了臉上的傷痕。如瀑的秀發垂直而下，蓋過臉頰順理到身後，在腋下的位置用上次買來的發帶系起，溫婉柔美。
錢弦歌出門沿著日光行走，春天日光好像母愛一樣溫暖，撫慰在每一寸肌膚上，顯出無盡的美好。她閉上眼睛，靜靜感受這個世界的美麗，聆聽風的聲音。
當她來到池塘邊的時候，碰巧遇見唐家二少爺唐澤的夫人何解語從轉角處走過來，看見她楞了一下，向她走來。她本沒有見過何解語，但是何解語邊上的丫鬟紅玉她是認識的，所以才肯定那個眼神裏帶著憂郁的女人是何解語。“見過唐二少夫人。”
何解語一楞，這次巧遇本是她可以安排的。她與可以用目不識丁來形容的唐卿曉和丫鬟們不同，是讀過幾本書的，而且女人本來就有一顆敏感的心，對於錢弦歌對她的稱呼有些疑惑。再進一步想，就明白，原來錢弦歌是不甘居於人後，以一個外人的角度稱呼她，果然是個心高的女人。她這樣想，卻只猜對了一半。
“你就是錢弦歌，我聽紅玉提起過你，是個不錯的姑娘。”何解語走近，後面跟著三個丫鬟，加上紅玉就是四個，也真夠派頭的。
雖然早就和紅玉在暗處見過錢弦歌的長相，但是今天正眼瞧著錢弦歌，何解語還是吃了一驚，真的是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。
錢弦歌微笑，剛見面就知道自己是誰，這唐二少夫人也真夠厲害的。“唐二少夫人謬讚了，我鄉野村姑一個，入不得眼。”
“錢姑娘何必妄自菲薄，”何解語笑道，“以你這樣的容貌，日後必定嫁一個出色的男人，才不枉此生。”說到這裏，何解語似乎感嘆在自己，“女人啊，心裏想的夜裏夢的都是如意郎君。”
錢弦歌實在想不明白何解語到底哪根筋搭錯了，和她說這些幹什麽，刻意和自己巧遇就是想說這些？那也太扯了吧。
狂風乍起，青絲亂舞，錢弦歌冷得縮了縮身子，何解語解下身上的白色貂袍，紅玉會意地為錢弦歌披上，在胸前系了個蝴蝶結，“小心著涼。”
無事獻殷勤，非奸即盜！
錢弦歌把貂袍解下還給何解語，那貂袍的質感真是好得沒有話說，柔軟晶瑩，果然是好東西。後者又為她披上，“你就拿著吧，也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，我房裏還有，你這身子本就虛弱，若是再受涼可經不起折騰了。莫不是你嫌棄這是我用過的？”何解語佯裝不悅，娥眉微蹙，自有一股婉約氣質。
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錢弦歌再不收下就要開罪人了，於是幹脆的收下，“如此，我謝過二少夫人了。他日二少夫人有什麽錢弦歌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，在我己所能及的情況下，一定不會推辭。”
“哪裏的話，我只是看你討人喜歡，又和你聊得來，這才送你東西，莫不是你還以為我對你有什麽企圖不成？”
“二少夫人言重了，我絕非此意，當我說錯話了，你不要見怪。”
兩人移駕到涼亭，又說了會兒話，何解語有意無意的提及自己的夫君唐澤是何等的好，又和錢弦歌拉關系，諸如此類的內容。
說著說著竟然真情流露，提及唐澤的心全在那新納的妾侍那裏，錢弦歌算是看出來來了，這深宅怨婦在打她的主意。
錢弦歌估計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，何解語才告辭離去。
耳根終於清靜了，錢弦歌感嘆。
水光瀲灩，碧波蕩漾，水中魚兒嬉戲，時沈時浮，自由自在。錢弦歌看著池塘竟入神了。
君淩風今日來看望唐卿曉，遠遠地就看見一道亮麗的身影坐在涼亭裏，一襲白衣勝雪，端端地坐在那裏垂頭看魚，引人入勝。
這不是唐卿曉，君淩風肯定。因為唐卿曉喜歡濃妝艷抹，喜歡金叉銀飾，絕不會這樣素凈。
他走近也只是看見女子的背影，這時，對面走來兩個丫頭，一高一矮，身材相似，他橫跨一步，隱於木林。
“錢姑娘怎麽跑這裏來了，這裏風大，快回去吧。”紅豆站在涼亭臺階下邊說道。
出來也有段時間了，也是該回去了，錢弦歌移步而走。
同紅豆一起來的還有佳麗，只見她氣呼呼的模樣，瞪著錢弦歌，“你騙人，根本就沒有哪首詩詞是寫紅豆的，裝模作樣。”
錢弦歌轉過身來之時，君淩風看清了她的真容後，心裏便失去了對‘素衣美女’的興趣，居然是那個莫名其妙地對他擺臉色的氣傲小丫頭！竟然被一個身份低微的小丫頭的背影迷住了，這個事實簡直令君淩風懊惱。本要轉身離去，見有一個小丫頭對錢弦歌發飆，他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留了下來。
“那是你沒有找到，怎說沒有？”
“我托人找過，根本就沒有，分明是你糊弄紅豆姐姐的。”佳麗氣道：“你說有那你念來聽聽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。”
“佳麗，不得無禮。”紅豆蹙眉，攔著佳麗，神色裏是掩不住的落寞。
“紅豆姐姐，就你什麽都不計較，所以大家都欺負你，”佳麗繞開紅豆，攔住錢弦歌繼續道：“今天你不跟紅豆姐姐道歉就不許離開。”
“佳麗，不得放肆。”紅豆兇道。
“你這小丫頭真是個麻煩精，誰若娶了你，怎一個慘字了得。”
“不用你瞎操心。”佳麗回嘴道。
“好了好了，我說與你聽便是，也讓你知道，我並非胡言亂語，紅豆真的是個極好極美的名字”錢弦歌無奈道：“詩曰：紅豆生南國，春來發幾枝。願君多采擷，此物最相思。”
啪啪啪，掌聲響起，紅豆來的方向走來一個個子高挑、衣著華貴的男子，嘴唇上留著像毛毛蟲的胡子，二十一二的樣子，看起來很老成，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仆人。“姑娘好文采，多日未歸，沒想到府裏竟然多了這樣一位佳人。”
“二少爺”紅豆、佳麗喊道。
“何解語好快的速度。”錢弦歌心想這又是何解語安排的偶遇，實在過分，怎麽不問問自己這個當事人同不同意。
她心中不悅，都不想搭理唐澤。這時，一聲怒吼傳來，只見唐卿曉怒氣沖沖地來到她面前，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，臉上忽然一痛，挨了唐卿曉一記耳光，打得她跌倒在地，牙齒咬到嘴唇，滲出血來，可見力道之大。
這樣一摔，那被秀發遮住的交叉鞭傷暴露在空氣中，君淩風看了一楞，他清楚地記得上次這小丫頭可洋氣的很，臉蛋光滑如玉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唐澤沒有想到錢弦歌的臉會是這個樣子，從中回過神來想去扶起她，紅豆佳麗二人卻早他一步，將錢弦歌扶起來。“姑娘，你沒事吧？”
錢弦歌伸手緩緩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，雙眼一直冷冷地盯著唐卿曉，一眨不眨，一縷青絲滑落下來，飄揚在眼前，隨風而動，性感紅唇還勾勒出若有若無的幅度，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。那樣的目光連唐澤都有些震驚，像刀子一樣淩冽一樣的眼神，幽深地猶如漩渦，異常可怕。
這樣的目光會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，唐澤感到不可思議，同時對錢弦歌也越發好奇起來。
“唐卿曉，每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，你真的惹到我了。”
唐卿曉不爭氣的後退一步，想到自己是唐府的千金小姐，而錢弦歌只是唐府一個身份卑賤的丫頭而已，她應該怕自己，自己反過來怕她做什麽，而後又上前一步，昂首道：“錢弦歌你這個卑賤的奴婢，你也惹到我了，若不是你季環也不會死，我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季環死了？”
“對，季環死了，都是你害死的，我會讓你給她償命。”
錢弦歌本來還有些收斂，打算看在死者的份上不和唐卿曉計較，哪知唐卿曉這樣說，森然道：“生死有命富貴在天，她經不起鞭打，向閻王爺報到，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。反倒是你，”錢弦歌擲地有聲，音量徒然拔高，靠近唐卿曉，“季環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，若不是你驕縱跋扈找我生事，我也不會和你主仆打起來；若不是你心胸狹窄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，非要借你父親的手懲治我，季環也不會受到如此處罰；若不是你膽小如鼠不敢求情，她也不會吃那麽多鞭子。我和她同樣吃了三十鞭子，偏偏我還活蹦亂跳，她卻命喪黃泉，實在是耐人尋味。”
“你……你強詞奪理。”唐卿曉被說中短處，惱羞成怒，但是她哪裏辯解得過錢弦歌，半天找不出詞來。
“你愚不可及，空有一副好皮囊，原來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，實在是傷不起。這次看在季環的份上，我暫且不和你計較，但是！你給我記住了，下次你休想在我這裏討得半毛錢的便宜。”
唐卿曉怒極，氣得渾身發抖，指著錢弦歌吐不出一個字來，眼睜睜看著後者離去。紅豆、佳麗對唐澤、唐卿曉行了禮也跟著離開。
唐澤本就不喜歡唐卿曉，本來還想著幫著錢弦歌的，現在一看不用他出手，人家一張嘴就把人教訓痛快了。只是這個小丫頭依仗的是什麽，竟敢跟主子叫板，真是好奇。
紅豆跟在錢弦歌身後，暗暗心驚，早聽說這女子膽子大，這一身的傷就是因為和四小姐打架得來的，今日一見，果然是個人物，這何止是膽大啊，簡直是膽大包天。
佳麗人小些，又是家裏的獨女，沒有那麽多心機，對唐府種種也比較懵懂，這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誰對誰錯，只感覺到眼前這個身穿貂袍的女子不是好惹的，以後還是少惹為妙。一個人的死從她口中說出來，竟然不起不浮，不能影響她半分，真是薄涼。
眾人散去，留下涼亭寂寞地繼續守望著。君淩風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幅度，竟然是這個丫頭和唐卿曉打了一架，還是一打二，真是有趣，膽子也真是大的可以，他若有所思，轉身離開。
君淩風也在唐府溜達了好幾回了，對唐府的主要路徑也比較熟悉，他這次是來找唐卿曉的，上次唐卿曉特地命秀典傳信，他沒有動身，而是拖了幾日，沒有想到這倒是拖得對極了，竟看到有趣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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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闊來看過她一次，讓她安心把傷養好，又說了什麽降州知府過不了幾日就要走馬上任了。錢弦歌聽得莫名，知府上任管她什麽事啊，說給她聽幹什麽。於是只當是唐闊閑得無聊，東扯西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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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，大夫說從今天起，錢弦歌可以出門了。傷痕吹了風也不會再惡化。
不過為了以防萬一，她還是用秀發遮住了臉上的傷痕。如瀑的秀發垂直而下，蓋過臉頰順理到身後，在腋下的位置用上次買來的發帶系起，溫婉柔美。
錢弦歌出門沿著日光行走，春天日光好像母愛一樣溫暖，撫慰在每一寸肌膚上，顯出無盡的美好。她閉上眼睛，靜靜感受這個世界的美麗，聆聽風的聲音。
當她來到池塘邊的時候，碰巧遇見唐家二少爺唐澤的夫人何解語從轉角處走過來，看見她楞了一下，向她走來。她本沒有見過何解語，但是何解語邊上的丫鬟紅玉她是認識的，所以才肯定那個眼神裏帶著憂郁的女人是何解語。“見過唐二少夫人。”
何解語一楞，這次巧遇本是她可以安排的。她與可以用目不識丁來形容的唐卿曉和丫鬟們不同，是讀過幾本書的，而且女人本來就有一顆敏感的心，對於錢弦歌對她的稱呼有些疑惑。再進一步想，就明白，原來錢弦歌是不甘居於人後，以一個外人的角度稱呼她，果然是個心高的女人。她這樣想，卻只猜對了一半。
“你就是錢弦歌，我聽紅玉提起過你，是個不錯的姑娘。”何解語走近，後面跟著三個丫鬟，加上紅玉就是四個，也真夠派頭的。
雖然早就和紅玉在暗處見過錢弦歌的長相，但是今天正眼瞧著錢弦歌，何解語還是吃了一驚，真的是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。
錢弦歌微笑，剛見面就知道自己是誰，這唐二少夫人也真夠厲害的。“唐二少夫人謬讚了，我鄉野村姑一個，入不得眼。”
“錢姑娘何必妄自菲薄，”何解語笑道，“以你這樣的容貌，日後必定嫁一個出色的男人，才不枉此生。”說到這裏，何解語似乎感嘆在自己，“女人啊，心裏想的夜裏夢的都是如意郎君。”
錢弦歌實在想不明白何解語到底哪根筋搭錯了，和她說這些幹什麽，刻意和自己巧遇就是想說這些？那也太扯了吧。
狂風乍起，青絲亂舞，錢弦歌冷得縮了縮身子，何解語解下身上的白色貂袍，紅玉會意地為錢弦歌披上，在胸前系了個蝴蝶結，“小心著涼。”
無事獻殷勤，非奸即盜！
錢弦歌把貂袍解下還給何解語，那貂袍的質感真是好得沒有話說，柔軟晶瑩，果然是好東西。後者又為她披上，“你就拿著吧，也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，我房裏還有，你這身子本就虛弱，若是再受涼可經不起折騰了。莫不是你嫌棄這是我用過的？”何解語佯裝不悅，娥眉微蹙，自有一股婉約氣質。
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錢弦歌再不收下就要開罪人了，於是幹脆的收下，“如此，我謝過二少夫人了。他日二少夫人有什麽錢弦歌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，在我己所能及的情況下，一定不會推辭。”
“哪裏的話，我只是看你討人喜歡，又和你聊得來，這才送你東西，莫不是你還以為我對你有什麽企圖不成？”
“二少夫人言重了，我絕非此意，當我說錯話了，你不要見怪。”
兩人移駕到涼亭，又說了會兒話，何解語有意無意的提及自己的夫君唐澤是何等的好，又和錢弦歌拉關系，諸如此類的內容。
說著說著竟然真情流露，提及唐澤的心全在那新納的妾侍那裏，錢弦歌算是看出來來了，這深宅怨婦在打她的主意。
錢弦歌估計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，何解語才告辭離去。
耳根終於清靜了，錢弦歌感嘆。
水光瀲灩，碧波蕩漾，水中魚兒嬉戲，時沈時浮，自由自在。錢弦歌看著池塘竟入神了。
君淩風今日來看望唐卿曉，遠遠地就看見一道亮麗的身影坐在涼亭裏，一襲白衣勝雪，端端地坐在那裏垂頭看魚，引人入勝。
這不是唐卿曉，君淩風肯定。因為唐卿曉喜歡濃妝艷抹，喜歡金叉銀飾，絕不會這樣素凈。
他走近也只是看見女子的背影，這時，對面走來兩個丫頭，一高一矮，身材相似，他橫跨一步，隱於木林。
“錢姑娘怎麽跑這裏來了，這裏風大，快回去吧。”紅豆站在涼亭臺階下邊說道。
出來也有段時間了，也是該回去了，錢弦歌移步而走。
同紅豆一起來的還有佳麗，只見她氣呼呼的模樣，瞪著錢弦歌，“你騙人，根本就沒有哪首詩詞是寫紅豆的，裝模作樣。”
錢弦歌轉過身來之時，君淩風看清了她的真容後，心裏便失去了對‘素衣美女’的興趣，居然是那個莫名其妙地對他擺臉色的氣傲小丫頭！竟然被一個身份低微的小丫頭的背影迷住了，這個事實簡直令君淩風懊惱。本要轉身離去，見有一個小丫頭對錢弦歌發飆，他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留了下來。
“那是你沒有找到，怎說沒有？”
“我托人找過，根本就沒有，分明是你糊弄紅豆姐姐的。”佳麗氣道：“你說有那你念來聽聽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。”
“佳麗，不得無禮。”紅豆蹙眉，攔著佳麗，神色裏是掩不住的落寞。
“紅豆姐姐，就你什麽都不計較，所以大家都欺負你，”佳麗繞開紅豆，攔住錢弦歌繼續道：“今天你不跟紅豆姐姐道歉就不許離開。”
“佳麗，不得放肆。”紅豆兇道。
“你這小丫頭真是個麻煩精，誰若娶了你，怎一個慘字了得。”
“不用你瞎操心。”佳麗回嘴道。
“好了好了，我說與你聽便是，也讓你知道，我並非胡言亂語，紅豆真的是個極好極美的名字”錢弦歌無奈道：“詩曰：紅豆生南國，春來發幾枝。願君多采擷，此物最相思。”
啪啪啪，掌聲響起，紅豆來的方向走來一個個子高挑、衣著華貴的男子，嘴唇上留著像毛毛蟲的胡子，二十一二的樣子，看起來很老成，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仆人。“姑娘好文采，多日未歸，沒想到府裏竟然多了這樣一位佳人。”
“二少爺”紅豆、佳麗喊道。
“何解語好快的速度。”錢弦歌心想這又是何解語安排的偶遇，實在過分，怎麽不問問自己這個當事人同不同意。
她心中不悅，都不想搭理唐澤。這時，一聲怒吼傳來，只見唐卿曉怒氣沖沖地來到她面前，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，臉上忽然一痛，挨了唐卿曉一記耳光，打得她跌倒在地，牙齒咬到嘴唇，滲出血來，可見力道之大。
這樣一摔，那被秀發遮住的交叉鞭傷暴露在空氣中，君淩風看了一楞，他清楚地記得上次這小丫頭可洋氣的很，臉蛋光滑如玉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唐澤沒有想到錢弦歌的臉會是這個樣子，從中回過神來想去扶起她，紅豆佳麗二人卻早他一步，將錢弦歌扶起來。“姑娘，你沒事吧？”
錢弦歌伸手緩緩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，雙眼一直冷冷地盯著唐卿曉，一眨不眨，一縷青絲滑落下來，飄揚在眼前，隨風而動，性感紅唇還勾勒出若有若無的幅度，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。那樣的目光連唐澤都有些震驚，像刀子一樣淩冽一樣的眼神，幽深地猶如漩渦，異常可怕。
這樣的目光會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，唐澤感到不可思議，同時對錢弦歌也越發好奇起來。
“唐卿曉，每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，你真的惹到我了。”
唐卿曉不爭氣的後退一步，想到自己是唐府的千金小姐，而錢弦歌只是唐府一個身份卑賤的丫頭而已，她應該怕自己，自己反過來怕她做什麽，而後又上前一步，昂首道：“錢弦歌你這個卑賤的奴婢，你也惹到我了，若不是你季環也不會死，我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季環死了？”
“對，季環死了，都是你害死的，我會讓你給她償命。”
錢弦歌本來還有些收斂，打算看在死者的份上不和唐卿曉計較，哪知唐卿曉這樣說，森然道：“生死有命富貴在天，她經不起鞭打，向閻王爺報到，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。反倒是你，”錢弦歌擲地有聲，音量徒然拔高，靠近唐卿曉，“季環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，若不是你驕縱跋扈找我生事，我也不會和你主仆打起來；若不是你心胸狹窄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，非要借你父親的手懲治我，季環也不會受到如此處罰；若不是你膽小如鼠不敢求情，她也不會吃那麽多鞭子。我和她同樣吃了三十鞭子，偏偏我還活蹦亂跳，她卻命喪黃泉，實在是耐人尋味。”
“你……你強詞奪理。”唐卿曉被說中短處，惱羞成怒，但是她哪裏辯解得過錢弦歌，半天找不出詞來。
“你愚不可及，空有一副好皮囊，原來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，實在是傷不起。這次看在季環的份上，我暫且不和你計較，但是！你給我記住了，下次你休想在我這裏討得半毛錢的便宜。”
唐卿曉怒極，氣得渾身發抖，指著錢弦歌吐不出一個字來，眼睜睜看著後者離去。紅豆、佳麗對唐澤、唐卿曉行了禮也跟著離開。
唐澤本就不喜歡唐卿曉，本來還想著幫著錢弦歌的，現在一看不用他出手，人家一張嘴就把人教訓痛快了。只是這個小丫頭依仗的是什麽，竟敢跟主子叫板，真是好奇。
紅豆跟在錢弦歌身後，暗暗心驚，早聽說這女子膽子大，這一身的傷就是因為和四小姐打架得來的，今日一見，果然是個人物，這何止是膽大啊，簡直是膽大包天。
佳麗人小些，又是家裏的獨女，沒有那麽多心機，對唐府種種也比較懵懂，這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誰對誰錯，只感覺到眼前這個身穿貂袍的女子不是好惹的，以後還是少惹為妙。一個人的死從她口中說出來，竟然不起不浮，不能影響她半分，真是薄涼。
眾人散去，留下涼亭寂寞地繼續守望著。君淩風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幅度，竟然是這個丫頭和唐卿曉打了一架，還是一打二，真是有趣，膽子也真是大的可以，他若有所思，轉身離開。
君淩風也在唐府溜達了好幾回了，對唐府的主要路徑也比較熟悉，他這次是來找唐卿曉的，上次唐卿曉特地命秀典傳信，他沒有動身，而是拖了幾日，沒有想到這倒是拖得對極了，竟看到有趣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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